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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作者江覺遲,安徽人,一個普通、年輕的漢族女子,在命運的安排下,她遇到多農喇嘛——多農喇嘛說藏區的麥麥草原上有很多孤兒,這些孤兒沒有家,也上不了學校,他們想辦一個學校教育這些孤兒,卻沒有老師。
  江覺遲認為這就是命運選中了她,她想改變那些孩子的未來,她希望能幫助那些孩子、教育那些孩子,讓他們大一點之後,可以到漢人的城裡讀中學。她懷著懵懂的熱情上藏區,卻不知道那麼遠,要先坐火車,再搭汽車,轉拖拉機,改摩托車,騎兩天的馬,最後步行大半天,才到了麥麥草原。
  而麥麥草原上的生活,也跟她想的完全不一樣,她感受何謂『完全的弱勢』,不管是食物、水、居所、電……在在簡單的事物,在在如此艱困,她也因藏漢生活差異吃了不少苦頭,她一度想走,還是留了下來,從2005到2008年沒有離開,直到她心臟擴張得厲害,不得不下山求醫,此後過著上山教書、下山求醫不斷交替的日子。
  2005到2010年,她帶了許多孤兒,經歷了許多事,累積了60萬字的日記,現在她的身體無法支撐,孩子們的酥油燈幾乎燃燒殆盡,她把這一切寫了出來,希望能感召人,即使是一個也好,感召人上山去,當孩子們新的一盞酥油燈。
  
  江覺遲本來想以自傳體寫《酥油》,然而寫著寫著,覺得自傳體阻礙了她想表達的真實,於是改寫小說,讓主人翁『梅朵』當她的化身,替她、替西藏五年的生活發言。
  我就讀大一時選修了『文學概論』課,老師第一個教我們分辨的,就是『真實』與『紀實』。紀實是切確發生的過往,是每分每秒的堆疊,龐雜混亂無法呈現,就說那紀錄片,也是經由導演選定主題、掌鏡剪接;真實不必然發生,卻真正存在,它不一定有血肉,但一定有靈魂。
  《酥油》敘說的,正是真實的故事。江覺遲說書中「梅朵」與西藏男子「月光」的愛情故事是假的,真假我們不得而知,或說,哪部分真、哪部分假我們不得而知,但他們的愛確實有靈魂,美麗深邃。
  
  梅朵上麥麥草原後,喇嘛便把她託給月光照應,百廢待舉也不足形容當時的困境,他們想辦孤兒學校,先不說學校,就是孤兒,也要上草原一個一個找,梅朵光學騎馬,就摔傷臥床月餘,孤兒能不能、願不願就學,也是一回事,讀書識字根本沒有立即的好處,吸引不了藏人,即使學生收進來也可能逃學,還要去尋回來,何況草原上每年都會『產生』新的孤兒,洪水、泥石流、雪崩……種種大自然災害,正是孤兒的催生者;梅朵他們的能力有限、資源有限,學生收不收之間,兩人也偶有齟齬。
  
  梅朵跟月光的感情實在安排得好,正因兩人的心如此親近,更看出兩人間的差異,那是漢文化與藏文化之間的差異,差異必然存在也必須存在,重點在如何化解距離,兩人最大的衝突在信仰,西藏的自然災害躲無可躲,藏人為此發展出自己的宗教,信仰強烈不可動搖:一戶之中若有兩個男子,就有一個男子需要出家;生病了,喇嘛的祝福比藥物重要;不可殺生,家中滿聚蒼蠅,進食還得小心,要眼明嘴快,如果不慎吞了隻蒼蠅進去,可就犯了殺生之罪。漢政府想消彌鼠害,就上山來埋毒藥,埋的人前腳走,藏人後腳就把毒藥掩了。
  
  梅朵實在無法接受種種『不衛生』、『不安全』、『不文明』,月光卻認為她是精神混亂,拚命拯救她沒有信仰的生命;兩種文化間沒有誰對誰錯,只能學習尊重與接受。不過太困難了。意外發生時,學校裡的孩子多半選擇出家,即使受漢人教育,宗教才是藏人的精神依歸。可是梅朵不放棄。她要蓋新的學校,她要收留新的孤兒,她還要繼續為自己的『文化』奮鬥。
  
  梅朵不是個完美的人。事實上她很衝動、莽撞、固執,讓草原屢生波折,故事跌宕起伏,可是她勇敢而堅強,讓酥油能延續不斷;她曾犯錯,但沒人有條件指責她,至少我這麼想,沒人有資格指責梅朵,除非自己能上麥麥草原,替無依的孩子點一盞酥油燈。
  
  藏人有悠遠天然的美好歌聲,梅朵難以忘懷其中一個孩子,他的歌聲通透空靈,能敲醒人心,如果能將他送下山栽培,將來一定能成個音樂家,孩子自己也想下山培養自己的天賦,可是家中沒有父親,他必須留在家幫忙,母親也預定年紀到了就送他出家,孩子最後仍留在麥麥草原。
  
  『天氣晴了,天氣晴了草原是什麼模樣的?是金色太陽模樣的。 
   暖和的風很親切,像我們的阿媽一個模樣的。 
   天氣陰了,天氣陰了草原是什麼模樣的?是寒冷冬天模樣的。
   大風太無情了,像殺生牛的刀子一個模樣的……』
  
  孩子的歌聲,仍在草原上嘹亮的唱著。
  
  
  
  PS1:感謝時報文化提供試讀,希望《酥油》的故事能讓更多人看見。
  PS2:試讀活動見此http://blog.roodo.com/book100/archives/14229239.html#comment
  PS3:保留原書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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